一生只做一件事,難的是守住癡心——
“除了勝利,別無所求;除了戰(zhàn)爭,別無所慮”
深山,密林。
雜草叢中,一雙冷峻的目光穿透層層遮障?!八{軍”幾次從身邊搜過,都沒能發(fā)現(xiàn),老樹根旁伏著一個全身裹著枝葉和泥巴的“草人”。
潛伏,40分鐘過去,“草人”猛然竄起,撲向目標,轉(zhuǎn)眼將幾名“藍軍”戰(zhàn)士撂倒。
一場漂亮的伏擊!然而就在此時,“被擊斃”的幾名“藍軍”戰(zhàn)士卻駭然指著“草人”大叫起來!原來,“草人”黎登貴的身上竟密密麻麻爬滿了螞蟻!
卸掉偽裝,黎登貴的臉和手已全然紅腫,甚至感到一陣暈眩。軍醫(yī)一邊為他消毒一邊感嘆:“你也忒傻了,又不是真打仗,何必呢?”
又一次實兵演習,擔任狙擊手的黎登貴受領“斬首”任務,潛入“藍軍”心臟區(qū)域。
環(huán)形防御工事里,“藍軍”戒備森嚴。灌木叢中,黎登貴紋絲不動,等待著時機成熟的那一秒。3天過去了,放松警惕的“藍軍”指揮員剛一冒頭,便被黎登貴“擊斃”!
演習結(jié)束,“被擊斃”的“藍軍”指揮員遞給黎登貴一根煙:“說說唄,咋能在我們眼皮底下熬了3天?”
“黎參謀長對打仗有股子癡勁兒,誰能想到他為了接近敵人,披著偽裝,整整1天才向前蠕動了1公里……”跟隨黎登貴打過幾次硬仗的四級軍士長李俊輝說,“他做到的事兒,看起來似乎不可能、難理解。就像現(xiàn)在有人想不通邱少云在烈火中為啥能一動不動,那些人不相信軍人做了什么,是因為不懂得軍人為了什么!”
那么,黎登貴究竟為了什么?
幾年前,黎登貴來到高原邊防代職任副營長。一次勘察地形,他發(fā)現(xiàn)在海拔5000多米的雪峰山坳里有一處湖泊。
“這里會不會成為對手武裝泅渡的突破口?”
此言一出,大家都笑了:副營長咋說外行話!海拔4500米以上的高原,是生命禁區(qū),高寒缺氧,行走尚且艱難,在海拔5000多米的冰湖里武裝泅渡,用藏胞的話說那是“把命捧給死神”!
沒想到黎登貴卻是當真的。他找到部隊領導說:“我想下湖游泳!掌握一些數(shù)據(jù),打仗說不定用得上?!?
部隊領導熬不過他,安排軍醫(yī)配合保護他。
雪山冰湖,清寒徹骨,黎登貴一猛子扎下去,立刻凍得一激靈。
“泅渡21分鐘,心跳67下,體表溫度下降……”黎登貴出水時渾身通紅,牙齒上下碰得咯咯響,3道被冰碴劃破的傷口仍在流血。他顧不了那么多,上岸后立即測量數(shù)據(jù)。不到10分鐘,“撲通”一聲,他又再次入水。
用生命測量作戰(zhàn)數(shù)據(jù)。代職半年,黎登貴搜集整理了500余條兵要地志、訓練數(shù)據(jù),一份2萬余字的調(diào)查報告,被上級列為軍情研究范本。
代職結(jié)束,臨別時,部隊領導對黎登貴說:“真正的軍人,除了勝利,別無所求;除了戰(zhàn)爭,別無所慮。你就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