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記者在邊防戰(zhàn)士的幫助下爬上陡坡。 李國濤 攝
被“忽悠”上無名湖哨所的,我不是第一個。
為了看一眼無名湖的“湖”,我們決定從海拔3678米的“平臺”爬山去哨所。雖然被打了無數(shù)“預(yù)防針”,可我還是想象不到,垂直高差不到1公里的山路,能有多難走……
而我,在走出不過10米的距離就已崩潰——我眼前,沒有路。
腳下是濕滑的苔蘚,手邊是叢生的亂枝,頭頂是傾斜的枯木,耳畔是冰川融水的奔流聲……越走越陡,盡管手里握著木棍支撐身體,可我還是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走10步休息3分鐘的進度,讓我不斷產(chǎn)生放棄去哨所的念頭。
“我不想去了”還沒說出口,身后的王團長就鼓勵我——“加油!你難道不想去看看無名湖的‘湖’嗎?”
據(jù)說,每位來到無名湖的兵,都被班長用這句話“忽悠”過。
戰(zhàn)士們口中的“波波老師”——尹小波班長,8年前還未到哨所時,“以為無名湖是平原上的湖,湖里也許還有很多魚?!眮淼缴谒?,尹小波拉著班長帶他去看湖,班長指著身邊的懸崖絕壁,他才明白——連水都沒有,哪來的湖!
如今,在新建的營房后面,有一個3立方左右的小水池儲存山上融化的雪水,作為哨所30多名官兵的日常生活用水。每天的升旗儀式之后,8位戰(zhàn)士來到水池邊,鑿冰取水。60厘米厚的冰,需要15分鐘才能鑿開,取回的水,也只能供官兵一天的用量。
“咝……”一條長滿尖刺的樹枝抽在臉上,讓我倒吸一口氣。這股子惱人勁兒還沒過,又被眼前的山溪攔住去路。還好,橫在山溪之上的是根被雷劈倒的巨松,樹干滿是青苔,要小心走好每一步,才不會跌落至水中。
同行小伙伴的身影早已不見,可我越是焦急,越是使不上力氣……以后的日子,怕是再也不會自討這樣的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