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美國總統(tǒng)奧巴馬在接受《大西洋月刊》采訪時頗為發(fā)泄了一番對某些所謂的“盟友”的怨氣,將他們稱為“搭便車者”,指責他們只知向美國索取援助卻不知回報。對此,美國智庫布魯金斯學會評論認為,美國的盟友之所以置“老大”于不顧自行其是,完全是美國自己一手造成的。
那些所謂的“壞盟友”
奧巴馬不是第一位抱怨盟友不守規(guī)矩的美國總統(tǒng)。1996年,克林頓總統(tǒng)與時任以色列總理內坦尼亞胡首次會晤,就抱怨后者沒有對前者表現(xiàn)出應有的尊重,還指責其對美國政策指手畫腳。美媒稱,與內坦尼亞胡相比,其他盟友的所作所為同樣令白宮氣憤。那些“壞盟友”包括巴基斯坦、埃及和沙特等。
美媒抱怨稱,自1979年以來,美國向埃及提供了數(shù)十億美元的援助,一方面拉攏其與以色列和平相處,同時盡量與埃及軍方搞好關系,以便借軍中精英之手在埃及建立親西方的民主政權。但結果卻不盡如人意。奧巴馬稱,對沙特來說,來自美國的保護是不可替代的。但就是這樣一個盟友,卻在中東地區(qū)做出了一系列有違美國利益的事,比如阻撓美國與伊朗簽訂核協(xié)議、破壞敘利亞停戰(zhàn)談判等等。
那么,為什么明明預料到了出力不討好的結果,歷屆美國政府還不斷向“壞盟友黑洞”里扔錢呢?布魯金斯學會認為答案有兩個:一是美國國內政治環(huán)境的壓力,二是冷戰(zhàn)習慣的延續(xù)。
在美國國內,包括大型軍工企業(yè)在內的游說集團以及部分選民希望美國與沙特、埃及這樣的國家保持友好或聯(lián)盟關系,因為這樣的國家是美國軍工企業(yè)的“金主”,每年都會花費數(shù)十億美元從美國購買先進武器裝備。
在國際方面,白宮仍受冷戰(zhàn)思維的影響,他們的外交哲學中依然殘存著“非此即彼”的定式,即不是朋友就是敵人。冷戰(zhàn)時期,美國將全球國家劃分為兩大陣營——支持自己的和支持蘇聯(lián)的。支持自己的當然是盟友,美國會不遺余力地拉攏他們到自己的陣營中來。布魯金斯學會的觀點認為,在這個前提下結成的聯(lián)盟是病態(tài)的。美國關心的只是盟友的“站隊”問題,其他方面都會被以“維持聯(lián)盟”為由忽略。
這樣的聯(lián)盟關系是合作與沖突的共存體,美國與盟友之間當然存在某些共同利益,但也存在不可調和的沖突。隨著冷戰(zhàn)的結束,雙方建立聯(lián)盟的基礎崩塌。布魯金斯學會認為,美國的大多數(shù)重要盟友都屬于上述范疇,但華盛頓方面未能及時調整雙方關系,仍將結盟與否視為重中之重,不惜忍受“壞盟友”們的“惡劣舉動”以維持結盟關系。
“壞盟友”是怎么產生的?
那么,在本應以美國為主導的聯(lián)盟關系中,“壞盟友”們又是怎樣養(yǎng)成不把美國放在眼里而自行其是的習慣呢?布魯金斯學會認為,是美國自己把盟友們“寵壞”了。
布魯金斯學會認為,首先,美國在與部分盟友往來的過程中“主仆顛倒”。以卡塔爾為例。這個中東小國對美國援助依賴性極高,本應在軍事、經濟、政治、外交等層面對“老大”俯首帖耳。但事實并非如此。因為美國在卡塔爾建有重要軍事基地,所以雖然身為“老大”也需看對方臉色行事??ㄋ栔饾u意識到這一點,變得越來越拿美國不當回事,雖然名義上仍是美國的“親密盟友”,但經常性地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做出一些不讓美國省心的事。比如允許卡塔爾半島電視臺衛(wèi)星頻道報道可能導致美國金融災難的具有煽動性的錯誤消息。
其次,媒體認為在盟友們做出不當舉動時,美國往往會站出來“護犢子”。比如,沙特不顧美國反對對也門實施軍事干涉后,美國又不管不顧地表示了支持,而且白宮還特別向沙特保證,不必擔心干涉失敗可能帶來的后果。沙特自然會產生這樣的印象:不管自己做什么,美國都會支持,于是在也門的軍事行動更加肆無忌憚。美媒抱怨稱,美國這種做法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也門局勢動蕩難安,逐漸成為恐怖分子的溫床,對美國安全和利益構成巨大威脅。
再次,美媒指責美國長期對盟友驕縱不舍。他們稱,盡管奧巴馬總統(tǒng)抱怨沙特在伊朗問題上“胡來”,是引發(fā)中東動蕩的源頭之一,但華盛頓并未因此放棄利雅德。奧巴馬甚至還親自前往沙特,向對方重申美國對沙特承擔的安全義務。
美媒評論認為,如果一群盟友中出現(xiàn)一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壞分子”,那是“壞分子”出了問題;然而,要是這群盟友都不按套路出牌,那就是“盟主”的問題了。現(xiàn)在美國面臨的正是后面這種情況。白宮太過于關注維持與盟友的關系,而忘記了為什么要維持這種關系,這似乎有些本末倒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