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學習貫徹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

實施大數據戰(zhàn)略應重視數字經濟法治體系建設

申衛(wèi)星（清華大學法學院院長、教授）

編者按

當今時代，信息技術與經濟社會的交匯融合引發(fā)了數據迅猛增長，數據已成為國家基礎性戰(zhàn)略資源，大數據正日益對全球生產、流通、分配、消費活動以及經濟運行機制、社會生活方式和國家治理能力產生重要影響。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高度重視大數據發(fā)展，全面實施國家大數據戰(zhàn)略，加快建設數字中國。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指出：“要依法加強對大數據的管理?！比绾谓ㄔO數字經濟法治體系以保護數據產權，如何以法治方式規(guī)范數據收集使用以鼓勵市場主體創(chuàng)新，如何借助大數據資源提升司法治理能力，成為我們在推進法治中國建設和數字中國建設進程中面臨的重要議題。本期刊發(fā)的3篇文章，從立法、司法等視角，闡述了對上述問題的見解。

隨著信息技術在各個領域的全面應用，數據的種類、數量、速度和價值都出現了顯著變化，一個大規(guī)模生產、分享和應用數據的時代已經開啟。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推動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绷暯娇倳洀娬{，大數據是信息化發(fā)展的新階段，要推動大數據技術產業(yè)創(chuàng)新發(fā)展，構建以數據為關鍵要素的數字經濟，運用大數據提升國家治理現代化水平，運用大數據促進保障和改善民生。在全面推進依法治國的時代背景下，我們有必要盡快完成數字經濟法治體系的頂層設計，通過確立其核心內容和基本框架，推動數字經濟健康持續(xù)發(fā)展。

數字經濟的發(fā)展需要明確數據產權制度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制定數據資源確權、開放、流通、交易相關制度，完善數據產權保護制度?！泵鞔_產權是通過市場交易實現資源最優(yōu)配置的一個必要條件。在數字經濟中，數據成為“新石油”，是具有巨大價值的無形財產，明確數據產權制度是數字經濟發(fā)展面臨的首要問題，也是數字經濟法治體系迫切需要解決的重要問題。

事實上，在民法典的編纂過程中，立法者就已經注意到完善數據產權制度的必要性。民法總則第127條規(guī)定：法律對數據、網絡虛擬財產的保護有規(guī)定的，依照其規(guī)定。在學理上，該條款屬于引致條款或轉介條款。然而，一般的引致條款，都是有具體的相關規(guī)定予以對應的。但全國人大法工委組織編寫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釋義》中明確提出：鑒于數據和網絡虛擬財產的復雜性，限于民法總則的篇章結構，如何界定數據和網絡虛擬財產，如何具體規(guī)定數據和網絡虛擬財產的權利屬性和權利內容，應由專門法律加以規(guī)定。也即，民法總則僅僅提出了數據產權制度的問題，但是并未作出具體規(guī)定。

數據產權制度的內容主要包括數據的所有權、占有權、支配權、使用權、收益權和處置權等權能內容及其行使規(guī)則，其本質并不是人和數據的關系，實際上是要解決網絡用戶和各類網絡運營者之間的財產權利關系。對于數據權利的行使規(guī)則，《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總則釋義》指出：對數據的保護，需要規(guī)定一系列的制度，包括構成數據保護的情形、主體和客體、權利的內容、權利的限制、享有權利的期限、法律責任等。

不同于傳統的財產關系，互聯網上的數據都是存儲在網絡運營者的服務器之中，網絡用戶對于這些數據的各項權利都要基于網絡運營者的支持和配合方可有效行使。也正因為這種特殊的財產控制關系，導致數據的確權變得很困難，傳統所有權中的支配關系在網絡環(huán)境下變得較為脆弱。在面臨這種客觀障礙時，有觀點提出數字環(huán)境下沒有用戶的私有財產，或者是將互聯網視為一個財產共享的公共場域。這些觀點都不利于數據的保護和交易。恰當的做法應當是，通過立法選擇的方式，在必要的領域和層次給這種模糊不清的產權關系一個較為清晰的劃分規(guī)則，對網絡用戶和各類網絡運營者之間的數據財產關系做出合理的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