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宣化古城墻：六里十三步

目前在這些古城中尚且保留有明代城墻的僅有：南京城(現(xiàn)存城墻23公里)，平遙城(現(xiàn)存城墻6162米)，西安城(現(xiàn)存城墻13912米)，宣化城(現(xiàn)存城墻約10000米)。從上述數(shù)字可以看出，對于一個有著五千多年悠久歷史的泱泱大國來說，古代城墻在全國保存的數(shù)量已相當可憐。

宣化古城墻建于明洪武27年(1394年)，周長24里有余，俗稱六里十三步，周長12120米，為正方形城堡。由于歷史原因宣化城的城防建筑大多已消失，現(xiàn)存的城墻和清遠樓、鎮(zhèn)朔樓、拱極樓是歷史文化名城的標志，1982年列入河北省文物保護單位，2006年晉升為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目前宣化已完成西城墻、南城墻的修復(fù)及大新門城臺、城門樓復(fù)建，初步復(fù)原了宣化古重鎮(zhèn)“京師鎖鑰”的歷史舊貌。

宣化因防設(shè)城，然而恐怕再沒有一座城能像宣化那樣，在漫長的朝代更迭與戰(zhàn)亂中，依然固守著一片平和安寧。這當然得益于宣化城墻之堅，駐兵之多，同時也與其特殊的地理環(huán)境不無關(guān)系：宣化被稱為“京西第一府”，西北方向出了北京第一座城防就是宣化，此地若是陷落，則北京危矣，所以明清政府不得不對宣化重視起來。正因如此，城內(nèi)的百姓反而能夠享得太平，世人稱其“兵城”，百姓則稱“平安城”。

‘上谷郡’是宣化第一個載入史冊的名字”，“宣化夏商時屬冀州，春秋時為燕國北境。由于地處內(nèi)蒙古高原向華北平原的過渡地帶，居溝通南北之要沖，所以宣化歷來是漢族和東胡等少數(shù)民族聚集地。戰(zhàn)國時燕國大將秦開率兵擊破東胡，拓地千余里，置上谷、漁陽、右北平、遼東、遼西五郡，宣化屬上谷郡。秦始皇統(tǒng)一中國后，將天下分為36郡，宣化仍屬上谷郡?！?/p>

盡管歷史向前走了兩千多年，此地的名稱也變換多次，“上谷”仍然是宣化歷史上一個最古老的節(jié)點。自古以來，許多文人雅士都自稱為上谷人；宣化城里還有“上谷書院”、“上古公所”等機構(gòu)；明代朱元璋的第十九個兒子被封宣化，也叫做谷王；清道光年間，宣化府還在天泰寺街東口建了一座木制單孔布瓦歇山頂?shù)摹肮派瞎瓤ぁ迸品?，以昭示宣化歷史的源遠流長。

“嘗遍宣化葡萄鮮，嫩香似乳滴翠甘；涼秋塞外悲角遠，夢盡風(fēng)霜八十年”。這是曹禺年老時對這座童年生長過的城市的追憶。我在宣化小住的時候幾次吃到當?shù)氐呐Ｄ唐咸?，深有同感?/p>

雖然有繁華的商業(yè)街和名品專賣店，但宣化城不算太大，尤其在老城區(qū)，在城門樓下，交通擁擠，甚至還有些混亂。但小城有小城的方便。即使公共汽車已經(jīng)發(fā)動，看見那些從遠處走過來的人，司機還是會停下來等等，待你上車后，司機還會用方言提醒你下次快點。

老宣化人會跟我講清遠樓下深深的車轍里的故事，會講小時候如何到老城墻外去抓野兔，也會提到文革時去砸那座百年教堂。去年我去的時候，宣化博物館開門迎客，參觀的人不少，從遼代出土文物到察哈爾省會到近代的宣鋼，都有介紹。最后居然還有一間小屋專門陳列市民的手工制作——大概就是些蛋雕或針織品。這些似乎本不該登上大雅之堂的東西，體現(xiàn)了宣化人的文化細節(jié)。過年時再去宣化，我看到幾乎所有居民樓的陽臺上都掛著燈籠或彩燈，一面面花紅柳綠的燈墻是我在其他地方都不曾看到過的。

作為京西第一府，宣化大街上隨處可見北京牌照的汽車。本地人說，宣化縣里的人很多進城了，區(qū)里的人有的往北京跑，留下的宣化人就這么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