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乘坐炮艇從鴨綠江安平河口渡江。丹東市檔案局提供
是什么讓志愿軍戰(zhàn)士所向披靡?毛澤東主席的答案是:“志愿軍打敗了美國佬,靠的是一股氣,美軍不行,鋼多氣少?!?/p>
這“一股氣”,就是軍人的信仰和血性,就是人民軍隊忠誠于黨、熱愛人民、報效國家、獻身使命、崇尚榮譽的核心價值觀,就是除了勝利一無所求、為了勝利一無所惜的戰(zhàn)斗精神。
站在鴨綠江畔,聆聽濤聲起伏,品讀不同時代兩支中國軍隊的不同命運,記者豁然開朗——清軍之敗,就敗在信仰和血性的缺失。
有史為證:1894年10月26日黎明,日軍集火炮擊九連城,城內“唯見鳥雀驚飛”,偵察兵攀城而入,詫異城內無一兵一卒。清軍守將劉盛休,早已聞風喪膽、連夜遁逃。
在甲午戰(zhàn)爭中,像劉盛休這樣的“逃跑將軍”并非個別。平壤之戰(zhàn),提督葉志超掛白旗棄城而逃,“一夕狂馳三百里”;日軍進攻大連灣,守將趙懷業(yè)狼狽逃竄;日軍進逼旅順,統(tǒng)帥龔照玙乘魚雷艇逃往威海,黃仕林、衛(wèi)汝成等3統(tǒng)領相繼潛逃,旅順慘遭屠城。
這一個接一個逃將,讓人們不難理解:甲午戰(zhàn)爭,本是近代史上中國軍隊與入侵之敵交戰(zhàn)時武器裝備差距最小的一次戰(zhàn)爭,卻又為何是近代史上中國軍隊敗得最慘的一次戰(zhàn)爭。
這也難怪麥克阿瑟口出狂言:中國人是很容易打敗的,歷史上都是這樣。
可惜,這一次,他面對的中國軍隊,完全不同于中國歷史上的任何一支軍隊。
走進坐落在丹東市英華山上的抗美援朝紀念館,記者仿佛重回那血與火的戰(zhàn)場——
激戰(zhàn)上甘嶺,敵人先后發(fā)射炮彈190余萬發(fā),投擲炸彈5000余枚,山頭被削低2米。但是,當“聯(lián)合國軍”士兵朝這經(jīng)過地獄洗禮般的山梁前進時,衣衫襤褸的中國軍人一次次從烈火中鉆出來反擊。甚至在“聯(lián)合國軍”不計代價拼盡全力占領表面陣地后,殘存的志愿軍官兵退守坑道、絕不屈服,堅持到最后的勝利……
1997年,國防大學教授金一南訪問美國西點軍校。在該校紀念館,陪同參觀的美軍胡珀中校,指著上甘嶺戰(zhàn)役沙盤上兩個著名的高地發(fā)問:“我們知道你們只有兩個連的兵力守衛(wèi),但是不明白為什么我們7個營就是攻不下來?”
記者相信,如果他讀過魏巍寫的《誰是最可愛的人》,定能找到答案:血戰(zhàn)松骨峰,志愿軍一個連擋住敵人幾個師,子彈打光了,端著刺刀沖,刺刀捅彎了,就用石頭砸、用牙齒咬……
這支中國軍隊的確不是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但是,這一定是世界上最難戰(zhàn)勝的一支軍隊。因為這是一支有血性的軍隊。
他們的血性,來自他們的信仰。從這支軍隊誕生之日起,“共產(chǎn)黨、紅軍信仰他的主義,甚至于每一個兵,完全是一個思想”。
而當年鐵蹄入關的八旗軍,“醉太平甚久”,沉湎于提籠遛鳥、文恬武嬉,何來信仰?一上戰(zhàn)場,自然一擊即潰,甚至未擊即散。
淚和血、榮和辱,都已經(jīng)如同歷史煙塵,流進了鴨綠江。逝者如斯、不舍晝夜,今又甲午。
邁入21世紀,人民解放軍面臨新的歷史考驗:承平日久,這支如今以“80后”“90后”為主體的軍隊,能否一如革命先輩那樣為信仰而戰(zhàn)視死如歸?血性精神是否還在血脈里汩汩流淌?
海風吹浪,驚濤又起,面對強軍興軍的漫漫征程,新一代中國軍人的胸腔里需要更加沸騰的報國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