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踏入祖國西南邊陲,來到最不像西藏的地方察隅,營區(qū)里隨時傳來的軍歌番號聲,向我講述著戍邊軍人的使命擔當。這聲音讓我陶醉、讓我沸騰、讓我像踏著鍋莊節(jié)奏那樣動情。
察隅的24個春夏秋冬
口述/劉國棟 整理/周建道 周訓東
察隅,這是個陪伴了我 24 載的名字,印著我多年足跡的地方。營房哨所同這里的一切融為一體,至今我依舊記得,如同親密的同伴別離后時不時出現(xiàn)在腦海,而且那么清晰。
一路綠皮火車、扛大箱到邊防
1976 年冬,從家負重幾十斤徒步四十公里趕往成都站,一路火速行軍,生怕把火車趕脫了。不巧,同一火車的家禽擠在一起,不僅味道夠得受,重點是那時候的火車沒有廁所。 這不, 車廂里一同入伍的梁文才算最倒霉的一個,從來沒坐過火車的他居然暈火車,上吐下瀉的滋味估計至今他還記得。
終于, 火車到達拉薩站,一下火車,零下二十幾攝氏度的天要了我半條命。部隊配發(fā)的比腳大四個碼的老解放鞋套在腳上像條船,腳在鞋子里凍得打轉轉。
走了差不多半小時的泥巴路,一路上我都在注意那些泥巴墻上的標語,印象最深的便是“偉大的導師,偉大的領袖,偉大的統(tǒng)帥,偉大的舵手毛主席萬歲”。路的盡頭是一個大院,那時候我的腳已經(jīng)沒有知覺了,身子倒還挺熱,畢竟身上壓著幾十斤的東西。整理完物資便迎來進藏的第一頓飯,我記得非常清楚是辣椒炒豬肉和蘿卜燉油渣,那時候這樣的晚飯真能算得上是豪宴。飯后,所有人都被安排到一個大房間里,在木地板上打起整齊地鋪,拉薩的那個夜晚就這樣短暫地過去。
第二天一早,一人兩個饅頭,兩人一件羊皮大衣,我們便匆匆登車趕往駐地。在老解放車的貨廂里顛簸四五天來到邊防,我鞋里塞的紙都濕透了,這一路幾十個人擠在一個大廂,車外寒冷難耐,車內可是高溫酷熱。一下車,周圍的原始森林幾乎震驚了所有人,大家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對!這就是察隅,最不像西藏的地方。我的軍旅就從這里開始,青山大樹為伴,懵懂的我在察隅溝里慢慢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