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壽縣古城墻：擁抱歷史的記憶

安徽壽縣，古稱壽春，自楚考烈王22年（公元前241年）遷都于此，曾10次為郡，并屢為州郡治所。壽縣的古城墻基堅墻固，氣勢雄偉，迄今保存完好。今城墻為南宋寧宗12年（1206年）建康都統(tǒng)許俊重筑，墻磚面亦常見“建康許都統(tǒng)造”字樣。城之平面略呈方形，城墻周長7141米，高8.3米，底寬18－22米，頂寬4－10米，墻體以土夯筑，外側(cè)貼磚，外壁下部有2米高條石砌基，通體向內(nèi)欹斜，層層收分。城外東南為濠，寬約60米，北環(huán)淝水，西接壽西湖，外壁墻腳筑有寬約8米的護城石堤。城有四門，東為賓陽，南曰通淝，西稱定湖，北名靖淮。四門皆有護門甕城，其中西門的外門朝北，北門的外門朝西，東門內(nèi)外兩門平行錯置，具有軍事防御和防汛抗洪雙重功能。

一座有歷史、有記憶的城市，總會讓人對她心生敬仰、夢生依戀。

壽縣古城便是如此。數(shù)百載風雨的摧損剝蝕，給古城墻烙下歷史痕跡，斑駁的城磚依舊能讓人感受到當年鐵馬金戈鏗鏘的雄壯，而潺潺的護城河，城墻邊靜靜流淌，又為這座古城帶來了些許靈性……

閱盡滄桑今猶在

8月底，驕陽依舊如火，以致于在一片燦爛陽光中遠望到壽縣那巍峨的南城門時，人竟感覺微微有些眩暈。

想像中的壽縣古城，應是雄渾大氣的，畢竟，皇皇史筆，盡鴻篇巨制，古城承載的歷史是如此輝煌厚重。入城后，卻不禁驚詫于她的纖小精致。只是黛青色古城磚上歷經(jīng)滄桑風雨的痕跡，仍依舊訴說著這座千年城市的古老故事。

作為第一批國家歷史文化名城，壽縣有記載的歷史長達2600年，古稱壽春、壽陽、壽州，是春秋時期楚國都城的最后之地，秦漢以來千百年間的郡、州、道、府的衙治所在，是楚文化的故鄉(xiāng)、中國豆腐發(fā)祥地，見證了著名的“淝水之戰(zhàn)”和周唐之爭等，享有“地下博物館”之美譽。除了中原與南國之咽喉要道的重要戰(zhàn)略意義外，更具有豐富歷史文化遺存。其中，“古城墻”最是聲名遠揚。

繞城一周的壽縣古城墻始建于宋，自北宋熙寧年間(公元1068年)之南宋嘉定12年(公元1220年)，歷時150余年，幾經(jīng)反復而建成。后又經(jīng)明15次、清14次修葺和完善，終形成今日我們所見之規(guī)模。周長7141米的城墻鎖定了古城3.65平方公里的面積，雖小，神態(tài)卻森然凝重，是目前全國七大古城墻中唯一保存較完好的一座宋代城墻。城開四門，外置護河，內(nèi)設甕城。藏青色的城墻高峻峭拔，高6米至9米，底寬22米，頂寬6米至10米。磚石用糯米汁、石灰等物彌合，固若金湯，有“鐵打的壽州城”之譽。至今，仍保留有“健康許都統(tǒng)造”字樣的墻磚。 2001年，被確定為國家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古城墻自始建以來歷經(jīng)滄桑，作為御敵和防洪的雙重需要，幾經(jīng)變遷，功能愈加齊全和完善，形成了自己形制、規(guī)模和區(qū)域上的特點。 “它是國內(nèi)目前僅存的保存較完整、有明確紀年和清晰修繕歷史的宋代磚城墻，具有城市建筑、軍事防御、城市防洪等多方面的重要學術價值，并對研究古代戰(zhàn)爭史有重要意義。關于城墻的傳說故事，城門內(nèi)鑲嵌的石刻作品也都具有深厚文化內(nèi)涵和極高藝術價值。 ”壽縣文物管理局局長李鳳鑫介紹說。

整體修葺續(xù)傳奇

整個8月份，壽縣文物管理部門工作人員都上上下下忙得不可開交——從8月1日開始，中國遺產(chǎn)研究院的20余名專家正式進駐壽縣，對古城墻保護方案進行前期勘測和病害分析。同時，恢復西城門、甕城及城樓的前期勘測考古工作也拉開了序幕。 12日，古城墻及護城河整治開始實施，違法建筑均被進行強制拆除。

“調(diào)查分析工作整整持續(xù)了20天，涉及城墻修補、白蟻防治等各方面，是壽縣古城墻保護工作有史以來規(guī)模最大的一次。 ”壽縣文化廣播電視局副局長朱多良說。如此大規(guī)模的修葺計劃事出有因。

1940年，侵華日軍為控制水陸交通要點，與我軍曾在壽縣古城墻上發(fā)生激烈戰(zhàn)斗，古城墻發(fā)揮了重要軍事防御作用。此后，其主要功能開始轉(zhuǎn)為防洪。

壽縣博物館副館長許建強是土生土長的壽縣人，打小就在城墻根下長大，是地地道道的古城墻行家。最讓他驕傲的是，別處的古城墻因年代久遠早已完成歷史使命，但壽縣古城墻直到現(xiàn)在還在護衛(wèi)著古都的居民。 “1954年淮河泛濫，洪水圍城，最高水位離北城墻頂部不到半米。 1991年特大水災，洪水圍城50多天才退去，但城內(nèi)的10萬居民安然無恙！ ”此后不久，當?shù)貙懦菈M行了兩次規(guī)模較大的整體維修，但僅限于很小范圍的局部修整。 “因歷年大水浸蝕，目前，墻體部分滲水，崇庸障流、金湯鞏固兩座涵洞已失去作用，西門嚴重影響古城的整體風貌，環(huán)境較差。東城門樓、南城門樓也存在消防安全隱患，北門更無消防設施設備。 ”

但對于古城墻保護，壽縣文物管理部門充滿信心，“根據(jù)此次病害分析評估結(jié)果，我們將在北京權威專家指導下制定一份保護維修方案，在國家財政的支持下，對古城墻進行有史以來最大規(guī)模的一次整體修葺。維修工作將在幾年內(nèi)分階段開展，屆時，已徹底損毀的雷峰塔、西城門等都將有望獲得整體復原。 ”

對于此次大規(guī)模的城墻修葺工作，李鳳鑫用了“專業(yè)”二字來形容。由于之前古城墻屬水利部門管理，維修工作缺少文物保護專業(yè)意見的指導，導致城墻修葺過于“現(xiàn)代化”。 “這一次，我們將嚴格遵照‘修舊如舊’的原則，從燒磚技術，到彌合材料，全部遵照當時的制作工藝。 ”而令人擊掌叫好的還有，此次還將一定程度地保留各時期城墻維修的歷史痕跡，“雖然維修水平值得商榷，但能借此更完整反映古城墻保護歷史。 ”

群策群力齊守護

壽縣縣委宣傳部副部長余江笑稱自己是壽縣的“鐵桿粉絲”，提起老城墻，他就飽含激情地介紹起來：“在這兒出生、在這兒工作，一輩子基本沒離開壽縣！小時候，最喜歡在老城墻上玩，最喜歡在夏天水位漲高時，坐在城墻上玩水。 ”關注古城墻幾十年，凡是史料上有關的文字記載，他都會悉心研究整理，城墻上的一磚一瓦他都心中有數(shù)。從幼時在城墻上玩，到如今直接參與城墻保護工作，余江對于古城墻的今昔巨大變化深有體會：“事實上，整治工作是一整套的！按照‘古城墻頂、城墻內(nèi)環(huán)、城墻外環(huán)全部硬化貫通，城墻坡全部綠化，護城河全面整治’的總體目標，城墻‘五環(huán)’工程將于9月份全部竣工，到時，城市面貌將大大改進。 ”

如此“大興土木”，源于怎樣的發(fā)展思路？答案是：維修城墻、整治環(huán)境，旨在為旅游經(jīng)濟發(fā)展“鋪路”！ “縣政府提出了‘南工北旅’的發(fā)展戰(zhàn)略，即在南部依托在建的新橋國際機場，發(fā)展工業(yè)和服務業(yè)；北面憑借豐富歷史文化遺存，通過古城墻和護城河的保護開發(fā)構建環(huán)城景觀帶，大力發(fā)展旅游業(yè)。如今，壽縣旅游正重新‘洗牌’，潛力巨大！ ”余江的言語中滿懷激情。

早晨晨練、晚上納涼，古城墻如今早成為當?shù)匕傩諍蕵沸蓍e時最喜歡的去處。找一處陰涼的角落，或擺起幾張方凳，或干脆席地而坐，拉一支二胡，唱幾曲黃梅戲。采訪的一天中，城墻上“風景”不斷。

一天的采訪中，李鳳鑫一直在陪同，雖已是知天命的年紀，卻表現(xiàn)了出色的體力和精氣神兒。“都是練出來的！我每天都五點一刻起床，南門上、南門下，沿著城墻快走一圈，還用不到一個半小時。 ”

“保護我們的古城墻”也日漸成為了今日壽縣人的共識。除了積極配合古城墻周邊環(huán)境整治工作外，壽縣的網(wǎng)友們還自發(fā)成立了保護協(xié)會，每天義務監(jiān)督在城墻上亂涂亂畫等不文明行為。

到了傍晚，三五成群的人走在古城墻上，夕陽西下的余暉灑落一地。那種神韻，那份愜意，不免讓人感嘆，雖已隔近千年，這道古老的城墻依然在用厚重的語言，講述著那段曾經(jīng)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