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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邏,向著冰山之巔

來源:中國軍網(wǎng)-解放軍報作者:歐世金 李 蕾責任編輯:王韻
2021-09-06 07:08

巡邏,向著冰山之巔

■歐世金 李 蕾

“邊關界碑無論有多遠有多高,我們都要走近它、擁抱它?!?/p>

——題記

祖國西北邊陲,阿爾泰山腹地。8月中旬,喀納斯湖西岸,一隊人馬疾馳在密林狹窄的泥路上。河水隆隆的轟鳴聲,混合著趕馬人的吆喝聲,馬蹄落在石頭上疾風暴雨般的踢踏聲,讓人情不自禁地產(chǎn)生十萬火急的緊張感。

最緊張的是中士李茂余。8月11日,他接到連長鄭海鵬從連部打來的電話:12日收攏20匹軍馬,13日將馬趕到喀納斯湖湖頭,14日長途巡邏隊伍向4號界碑進發(fā)。李茂余本想說說面臨的困難,但他聽得出來,連長很著急,于是話到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從山城重慶入伍的李茂余,個子不高,靈活、精干。當兵7年,干軍馬飼養(yǎng)員已經(jīng)3年。去年一位老兵退伍,他擔任了“首席”軍馬飼養(yǎng)員,這意味著他是連隊數(shù)十匹軍馬的“總指揮”。

放牧點離連部40多公里,雖然相隔只有一兩座山,但李茂余和另一位戰(zhàn)友基本上是獨立作戰(zhàn)。李茂余說:“養(yǎng)馬最難的是找馬?!瘪R放出去之后,不知它會跑到何處,有時找馬的人在馬背上顛一天都不見它的蹤影。喝冰水、啃干糧、吃苦受累都不算啥,關鍵是焦慮,擔心軍馬會不會跑遠?會不會丟失?會不會越界?

兵未動馬先行。此次巡邏走的全是人跡罕至的地方,無明顯道路,無手機信號,無放牧群眾,通行和生活保障難度大,離開軍馬寸步難行。不愧是“首席”軍馬飼養(yǎng)員,李茂余帶領6名少數(shù)民族護邊員連續(xù)趕馬近10個小時,跋山涉水奔襲55公里,按時將備好鞍具的軍馬護送到指定位置,其間經(jīng)歷的艱辛自不待言。

14日上午,雨霧籠罩在喀納斯湖上空。經(jīng)過1個多小時的汽車輸送,再乘艇40多分鐘,由黨政軍警兵民組成的“六位一體”聯(lián)合長途巡邏隊共28人,從喀納斯湖南岸一號碼頭轉運至北岸湖頭。

湖邊沙灘旁,二三十匹馬拴在白樺樹或松樹上,任雨水澆打,靜靜地昂首站立,像士兵整裝待發(fā)。參加巡邏的人員下船后,碼頭上一片繁忙。緊馬肚帶的,捆馬褡子的,往馬背上裝干糧等物資的,穿雨衣套綁腿的……筆者此時的心情既興奮又有些緊張不安。

隊伍集合完畢,帶隊執(zhí)行此次巡邏任務的阿勒泰軍分區(qū)司令員陳意做簡短動員。他說:“4號界碑是軍分區(qū)守衛(wèi)的海拔最高、距離最遠、路途最險、氣候最復雜的界碑之一。界碑是祖國尊嚴的象征,無論有多高、有多遠、有多險,我們都要勇敢地走近它、擁抱它,這是戍邊人的職責和光榮。”

其實,阿勒泰軍分區(qū)官兵心里都清楚:4號界碑離阿爾泰山主峰友誼峰僅數(shù)十公里,矗立在最大的冰川喀納斯冰川上,離中國、蒙古、俄羅斯、哈薩克斯坦四國交界處很近,距離最近的邊防連連部直線距離并不算太遠,但要真正抵達似乎隔著千山萬水。

“能到4號界碑去巡邏的,在軍分區(qū)都是英雄?!边@是官兵們的心里話。

出發(fā)前,筆者隨隊采訪時在白哈巴邊防連聽到與巡邏4號界碑有關的3個故事——

2019年8月2日至8日,陳意第一次帶隊巡邏4號界碑。那一次,他的坐騎受驚,他被重重地從馬背上摔出去幾米遠。筆者向他證實此事時,他說:“我對你說實話,當時巡邏隊員看我笑著從地上爬起來又上了馬,實際上我的后背痛了兩三個月?!?/p>

王志強,作為連隊參加過2019年長途巡邏4號界碑的兩名戰(zhàn)士之一,在戰(zhàn)友們心中的“地位”頗高??蛇z憾的是,那次王志強停留在了山下,離界碑只有幾公里遠。當時有幾匹馬嚴重受傷,必須有人讓出自己的馬給更需要的人騎。王志強聽完安排后,二話沒說,把馬韁繩戀戀不舍地交給了別人。一轉身,他摘下自己的作訓帽交給一位戰(zhàn)友,讓他帶到界碑上去。筆者看到當時的一段錄像:那位戰(zhàn)友手拿王志強的作訓帽,莊重地站在界碑旁,說:我的戰(zhàn)友王志強很遺憾沒有走到4號界碑,他讓我用他的軍帽代表他向界碑致敬,向祖國敬禮。看到這段視頻時,筆者的眼眶濕潤了。

哈薩克族戰(zhàn)士阿合卓勒,本來鉚足了勁想?yún)⒓?號界碑巡邏。沒想到,在參加6月份另一次界碑巡邏時,因道路狹窄陡峭,路面濕滑,阿合卓勒騎的馬馬蹄打滑,一腳踏在了蛇腹型鐵絲網(wǎng)上,馬頓時亂蹦亂跳,將阿合卓勒摔在鐵絲網(wǎng)上。接著,馬又拖著鐵絲網(wǎng)和他跑了幾米遠……4個多小時后,他被戰(zhàn)友們護送到山下醫(yī)院,受傷的右小腿和臀部整整縫了41針。見到筆者時,他剛剛出院歸隊,走路還有些不穩(wěn)。說起不能參加這次巡邏,他說:“我們連守衛(wèi)著漫長的邊界線,重要哨位和執(zhí)勤點多。等我傷養(yǎng)好了,參加長途巡邏的機會還很多?!?/p>

“準備出發(fā)!檢查馬鞍,檢查物資,檢查武器裝備……”

“上馬!出發(fā)!”

11時50分左右,白哈巴邊防營代理營長李雪飛高聲下達著口令,馬隊按序號鉆進了莽莽原始森林。

頭天晚上一夜大雨,原來狹窄的馬道此時變得更加泥濘,馬踩上去深一腳淺一腳,不時打著趔趄,幾次差點跪倒在地。筆者在馬背上被顛得前俯后仰,嚇得雙手緊緊抱著馬鞍,不一會兒全身就被汗水濕透了。

大約走了個把小時,大家才稍稍松了口氣,抬頭看了看四周,馬隊前后距離拉開百十米長。路兩邊的森林茂密,高聳入云;地上花草斑斕,香氣襲人;天空湛藍,陽光穿過樹林灑在草地上,馬隊穿行其間,恰似一幅鮮艷奪目、色彩濃重的油畫。

是不是高興得太早?走到一座木橋前,不管怎么拽韁繩,馬就是不上去,擰著脖子要往橋左邊走。筆者見左邊是大石坡,馬踩上去容易滑倒,便勒住韁繩不讓它前行。此時,后面的馬又涌了上來。正在手足無措之時,哈薩克族護邊員雪蘇榮騎馬回身牽過筆者的馬韁繩,想從右側下坡繞行。沒走幾步,他的馬“啪”地一聲重重滑倒在石坡上。好在雪蘇榮是騎馬高手,一點都沒有驚慌,干脆順勢下馬。等他的馬站起身,他就牽著筆者的馬和他的馬從橋上通過了。過了橋,雪蘇榮說:“還好,我的馬摔倒了,你們的馬沒有受驚,要不就有麻煩了。”

中午休息一會,接著趕路,至16時許,終于到達第一天的宿營地阿克吐魯滾管護站。此站是喀納斯國家級自然保護區(qū)森林管護人員季節(jié)性住宿點。幾間木屋坐落在雪山腳下一片開闊平緩的草地上,給人溫馨之感。管護站工作人員熱情地接待了我們,牽馬、騰房、倒茶、做飯,真像一家人一樣。

下馬時,筆者的腿腳已僵硬酸痛得邁不開步。歇了好一會兒才有所緩解。解下沾滿泥巴的綁腿,脫下雨衣雨褲,用手一摸,穿的6層衣褲都已潮乎乎的,一問才知是汗水出不去捂濕的。

待筆者將氣墊床床墊充滿氣、鋪好睡袋,才發(fā)現(xiàn)4名連隊護邊員都在忙碌著,有的在釘馬掌,有的在給馬喂藥。哈蘭別克、布云克西克、馬木爾別克、雪蘇榮,他們4人都是哈巴河縣鐵熱克提鄉(xiāng)白哈巴村村民,與白哈巴邊防連官兵是鄰居,僅僅相隔一道鐵絲網(wǎng)。

護邊員們的隊長哈蘭別克一邊卸馬鞍、解韁繩,一邊說:今天有幾匹馬受傷了,有的是被馬肚帶磨傷的,有的是馬蹄被石塊刺傷的。那匹病馬是路上喝冰水太多導致腸胃病,剛一到這里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霸趺崔k?”有人著急地問。哈蘭別克輕松地說:“沒事,在它鼻子上劃一刀,放點血就好了?!薄澳阏婺芨桑 贝蠹叶伎渌?,他有點害羞似的笑笑說:“我們牧民都懂。”

哈蘭別克是連隊護邊員中的“元老級”人物,是4號界碑立碑的見證者,他說 “那一次是拉著馬尾巴上去的”。他還參加過2019年的4號界碑長途巡邏。他對筆者說:你們今年運氣好,2019年那次長途巡邏遇到高溫天氣,森林里像蒸籠,蚊子黑壓壓地追著人和馬跑,最多時一巴掌能抓幾十只。好多人都被叮得鼻青臉腫。

吃過晚飯,帳篷旁燃起了熊熊篝火。幾名官兵和護邊員圍坐在一起,邊聊天邊烤浸濕的鞋襪和衣服。當筆者感謝護邊員雪蘇榮上午幫忙牽馬過橋時,他說,負責你們的馬上安全是我們的職責。他最擔心的是過河時馬摔倒,兩三年前有位科考人員就是這樣溺亡的;還有馬受驚,他見過被馬活活拖死的;他還怕遇到哈熊,他說哈熊能一掌將馬打翻在地,但真正怕哈熊的不是人而是馬,馬一見它就驚,馬受驚后極易將人摔傷、拖傷。

從阿克庫勒管護站到4號界碑,高程近千米,路程不足十公里。從數(shù)據(jù)上看,17日的巡邏應該不太難,但是我們想錯了,此次巡邏最危險最艱難的路段開始了。

先上一個陡坡,再下坡,之后橫向出現(xiàn)了一個長長的亂石灘。亂石灘橫在半山腰上,一邊是望不到頭的陡峭山脊,一邊是深不見底的河谷。馬已找不到明顯的路印,只能低著頭在石縫中小心翼翼地尋找下腳處,馬蹄鐵掌與石塊的撞擊,好像能迸出火星,讓人心里一陣陣發(fā)緊。一名護邊員神情嚴肅地反復提醒大家:“危險!危險!跟著馬走,大家保持身體平衡就行了?!庇械穆范?,馬也停下腳步不肯往前走,是因其險而膽怯,還是因其難而不愿走,就不得而知了,總之使勁抖動韁繩它也不聽招呼,許多人只好下馬牽著它走。一步一步挪動,一個多小時后,好不容易熬過了這段“絕命坡”。

小憩一會,繼續(xù)前行,爬過一個長長的斜坡,至山頂,終于看到了雪白的冰川,冰川旁邊是高聳的4號界碑。千辛萬苦,我們?yōu)樗鴣恚?/p>

看到界碑,像看到久別的親人,心臟怦怦直跳。大家翻身下馬,不顧疲勞,奔跑過去,向界碑莊嚴敬禮。最后,大家展開國旗,圍著界碑照了一張合影。一位哈薩克族護邊員說:用我的手機照,回去放大了掛在家里。此刻,自豪與光榮寫在每個人的臉上。

巡邏官兵顧不上休息,有的對照地圖進行邊界走向、地形勘察,有的舉著望遠鏡瞭望對面情況。攝像員徐明遠操作無人機,升上高空,越過山頭,繞著冰川,收集邊界地形地貌有關數(shù)據(jù)。

依依不舍,隊伍踏上歸途,走了好遠,回頭看,攝像員徐明遠還在收拾無人機,他落在了隊伍的最后。

徐明遠是一位入伍4年的大學生士兵,到部隊后身兼數(shù)職,寫報道,搞攝影,會錄像,還能熟練操作多種型號無人機,且樣樣都干得出彩,官兵都喜歡他,親切地叫他“徐記者”。讓筆者佩服的是,來自河北平原的徐明遠馬騎得特別好,能在飛奔的馬上照相、錄像。一路上,只見他騎在馬上如履平地,跑前跑后,不知疲倦,真有點專業(yè)記者的范兒。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還真是。下山時,人馬重心向下,身體必須盡最大可能往后仰,加上全身酸痛,使不上勁兒,極容易從馬上摔下來。下山后,徐明遠心有余悸地告訴我們,他在追趕隊伍時,馬失前蹄,受驚后跑了好遠才被護邊員抓住。好在他沒有被摔到山下一側,否則從幾十米高的懸崖掉進河里,人都可能找不到。筆者一時找不到什么話來安慰他,喃喃自語:“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下山后,行至一片開闊草地,馬兒都十分興奮,任憑主人使勁拽韁繩都拽不住,一個勁兒地往前飛奔。團機關一位股長騎的馬膘肥體壯、好勝心強,因脾氣急躁被人取名為“無?!?。它跑起來不跑到隊伍最前面不罷休。在一拐彎處,股長被重重地摔到草叢中,好幾分鐘失去了知覺,慶幸的是身體并無大礙,稍做休息后他又騎馬上路了。這是此次巡邏中最大的一次險情,細想起來十分后怕。事后,股長對筆者說,太丟人了,我這個老邊防本不該出這種事。筆者安慰他說:“這就是邊防軍人,危險常常不期而至。”

筆者的坐騎叫“鐵手”,老實,性子不急。上山時,筆者給它鼓勁:“兄弟,加油!”過河時,叮囑它:“好戰(zhàn)友,別著急,踩穩(wěn)了再走!”見其他馬飛奔,哄它:“咱不急!慢慢跑,跑快了危險!”“鐵手”好像能聽懂話似的,一路上我倆都沒有出大的險情。

“哈熊!哈熊!”領路的哈薩克族干警恩特別克突然高聲大喊,隊伍一下子緊張起來。僅幾秒鐘時間,只見一只黑灰色小熊仔搖搖晃晃地鉆進了樹林。“大哈熊在不遠的地方!”護邊員雪蘇榮提醒說。陳意司令員命令道:“拿槍的往前走,隊伍跟緊!”馬兒此時很敏感,好像感受到了周圍的危險,打著響鼻,緊緊擠靠在一起,低著頭奮力往前走。阿克庫勒管護站站長波拉提別克,14日送5匹參加此次巡邏的馬到湖頭,途中見到了一只大哈熊和兩只熊娃子。他說老熊大得很,比馬高得多,馬一見就驚嚇得猛跑,將他摔下馬,腰背一直在隱隱作痛。幾天來,我們多次在路上看到熊的腳印和熊糞,看來那些令人生畏的家伙,隨時都跟在我們身邊呢!

18日下午3時53分,巡邏隊伍回到喀納斯湖湖頭。首長講評完畢,大家歸心似箭,快速登上巡邏艇。

巡邏艇緩緩啟動,全艇人員都在向窗外招手,我看見碼頭上空蕩蕩的,只有身著作訓服的李茂余,孤零零一個人在向我們頻頻招手。他咧著大嘴向我們使勁笑著、笑著,他的身后是潔白的雪山、翠綠的森林,還有一群剽悍的軍馬。他還要趕著20匹軍馬走近10個小時的山路,才能回到牧馬的地方。

長途巡邏結束后,同行的阿勒泰軍分區(qū)偵察科科長陳延峰發(fā)給筆者一組數(shù)據(jù):此行6天5夜,行程約320余公里,黨政軍警兵民28人參加,12匹馬受輕傷,有6人摔下馬但身體無大礙,完成了4號界碑以及周邊區(qū)域勘察、無人機首次重要地段錄像、重要路段道路建設及10多座木橋毀損情況評估等多項任務。

此次巡邏,正值喀納斯景區(qū)旅游黃金季節(jié),一路風光無限。官兵們說,阿爾泰山又名“金山”,也有“寒極”之稱,大多數(shù)邊防哨所和執(zhí)勤點大雪封山期達半年之久。嚴冬,才是他們真正的艱難時刻!

艱難險阻,犧牲奉獻,是對守邊人的磨煉與考驗,也正是他們的魅力與榮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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